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反正现在吃饱了,我们就回去听一个完整的故事吧。”
卜绘站起身抚了抚衣服,提起包袱跨在身上,姜盛恒和张安霖也拿起了东西,几人就又走上了回去的路。
走到一半,卜绘猛的就想起了点什么,就让他们二人先马境家,自己则是又跑了面铺。
这个时辰已经没了客人了,老板他们夫妻俩就坐在外面聊着闲话,他们见卜绘急匆匆的回来,就问她,“你这么着急,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了?”
卜绘喘着气摇了摇头,待稳定后了,才回答说:“我就是想打听打听,老板你们前些日子有没有见过镇子上来过一个陌生的老先生。”
老板的妻子反问她,“是不是一个特别瘦的,长得还挺高的?”
卜绘点点头。
老板想了想,“来过,还在我们这吃了面。”
卜绘又问,“那他现在还在这镇子上吗?”
老板摇了摇头,“不在啦,不在啦,他就待了一天,然后就走了,走之前还帮我家的小女儿”
话说一半,老板的妻子忙的给了老板后背一巴掌,“又瞎说什么呢!”
卜绘上下打量了他们夫妻二人,见身上也没什么阴气,反是阳气大盛,她没敢贸然去问,只缓缓从嘴里吐出两个字,“绘皮?”
他们夫妻一怔,抬起眼惊愕的看着卜绘,沉默了好一会,末了才说出了一句惊掉下巴的话,“你是和那个老先生的仇家?”
至少现在知道了师父来过这,卜绘心里也觉得有了底,笑笑的就回答说:“我们不是仇人,是很好的朋友,只不过是很久没联系了,就找不到他的影子了。”
老板看卜绘是姑娘,也不像是坏人,就把她的话当真了,“姑娘,你等等,那位老先生上次落下了点东西,你要是能找到他,你就帮我带给他吧。”
卜绘站在原地等,没过一会,老板就拿着一个布包的东西走了出来,走到跟前双手递给了卜绘。
包被打开,是一绺被红绳捆上的长发。
以卜绘对师父的了结,师父不会弄这些东西,但既然这个东西出现了,就肯定是有用的东西,她就又包好了,装进了自己的包里。
卜绘突然想起来,“对了,当初你们是怎么知道那老先生会绘皮的?”
老板一脸的严肃,“我们其实也不知道,还是那位老先生先问的我们,这镇子上有没有毁了容或者天生丑陋的女子,我们就说了我们小女儿就是,这才有了这机缘。”
卜绘一直听着,直到他说完,就又说:“那没事了,你们先忙吧,我的朋友还在等我,我这就走了。”
人已经走了,老板就突然又说了一句,“小师傅慢走不送。”
顺着跑过来的路向回走,卜绘走到原来的地方,就看见姜盛恒和张安霖站在墙边上正望眼欲穿。
卜绘走过去。“我不是让你们先走了吗,你们还在这待着干什么,喝凉风?”
姜盛恒提起地上的东西,“我们两个还不是怕你遇到危险,想一会去找你。”
生来自在,师父也是很少管束,卜绘第一次觉得厌烦,什么没说就走了。
“她怎么了?”姜盛恒扭过头问张安霖。
张安霖憋着笑,虽然知道他错在了哪,也不愿意说明白,只是一笔带过的说:“你先别管她怎么了,还是先学明白怎么做人吧。”
话说完,张安霖也走了。
怎么做人?姜盛恒没听懂,并不觉得自己不像人,也不觉得关心有错,仔细的想了想过后,还是觉得是张安霖气到了卜绘。
三个人先后到了门口,一眼就看见马境正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,像是在等他们回来。
马境见他们到了门口,眼神一亮,就猛的站起了身,掀翻了小板凳,慌张的从兜里把钥匙掏了出来,去给他们开门。
着急的手抖,马境拿着钥匙对了好一会锁眼,也没打开锁。最后,他忍不住了,就把钥匙从门缝里递了出去,“姑娘你来开,我手不太好用。”
钥匙拿在卜绘手里,一次就打开了锁,“我们这不是没跑,你这么着急干什么。”
手一点解开锁链,马境把他们迎进了门,“我不是怕你们跑,是怕一会天黑了,他回来了,我就又得被关进厨房了。”
卜绘回过身,“你说的他,是那个夜里吃生母鸡的那个?”
马境唉声叹气的点了点头,收回了钥匙,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”
卜绘面无表情的向屋子里走,边走边说:“还能怎么办,就是把你干的那些事都告诉我们,我们帮你想办法解决。”
马境紧跟在卜绘的身后,隔开了姜盛恒和张安霖,“你们真有办法?”
卜绘放下东西,回身拽出了角落的一个椅子,“那还看你愿不愿全都说出来。”
马境当即回答,“当然愿意,但你们得保证我妻子恢复正常。”
“恢复正常当然能,不过这个代价我们可不能估量。”卜绘将椅子向马境那推了推,又说:“你来坐。”
马境不敢坐,只说:“我不坐了,你们坐吧,我站着就行。”
卜绘半带着玩笑说:“那可不行,万一一会你妻子来了,还不得说我们欺负你。”
马境一听这话,当即就笑着说:“没事,她那个人没什么本事,你们不用把她当回事。”
话音刚落,彭大妮后脚就背着着两个椅子风风火火的进来了,只斜着眼睛瞥了一眼马境,没太在意他的话,就把凳子拖到了他们的面前,“那角里面还有一个,你们四个先坐,我自己再去拿一个。”
话说完,彭大妮转身就走,一句话也没和马境说。
几个人围坐在一起,中间没个桌子总觉得奇怪,正想着,彭大妮就大动静的拖进了一个桌子,划在地上,发出了尖锐的声音。
彭大妮喘着粗气,“你们让开,我把桌子推进去。”
四个人看她一眼,很快的连人带椅子都退到了后,直到彭大妮把桌子放正了,他们才又挪了回去。
马境他们两夫妻坐在了一边,卜绘他们三人各占一边,都将目光对准了他们,看不出是听他说过去,更像是让他坦白从宽。
他不说话,也没人逼他说,就都静静的看着他。
马境一直低着头,沉默了半晌,末了才终于咬着牙张口了,“我这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们”
张安霖靠向椅子,催促说:“那你倒是快说!”
马境一颤,头也不敢抬,心虚的咽了口唾沫,才以一个旁观者的目光,缓缓的开了口,把过去的那些事情都吐了出来。
马境是个遗孤儿,父母没给他留下什么,只有一个徒有四壁的家。
那时他小,邻里看他可怜,大多都会给他匀一口饭吃,可耐不住他慢慢长大,越来越能吃,到最后就谁也不敢叫他吃饭了,毕竟那个时候谁也不富裕。
十二岁,也算一个小大人,可因为自小没人管教,他也没有太好的教养,所以一当人家不给他吃饭了,他就生气的挨家的把人家的大门给劈了。
惹起了群愤,村里也待不下去了,他被驱逐出村,越走越远,负气的就走进了山里。
山里自由自在,什么都有,饿了就吃果子,渴了就喝泉水,他悠哉悠哉的过了一个夏天,一直等到了野果没了,他才知道,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
平日里山里的野味他见过不少,但因为懒惰,他从来不去抓,只想拿一些伸手就来的,可现在不行了,他必须得像一个老虎一般,抓到别的动物,才能活命。
起先,他只把目光对准了最常见的田鼠,但因为没什么经验,他每次都是两手空空。
如此一直饿了两天,他终于怒了,苦思冥想的找着方法,终于在第三天的一个傍晚,他抓到了第一只田鼠。
这只田鼠多么来之不易只有他知道,他为了留作纪念,就把鼠皮完整的扒了下来,然后如同吃着山珍海味一般,急不可耐的生吞了半只,又留下了半只。
饿了许久的肚子正不受吃食的待见,这又吃了生的田鼠,没过半个时辰,马境的肚子就开始痛了起来,搅的他连吐再泻。
闹了小半日,他静了下来,拖着虚弱的身体不怕麻烦的钻燃了火,又的把那剩下的办只田鼠烤了,细嚼慢咽的吃了点,这才算活下来了。
有了这次的教训,他长了记性,再不敢吃生食了,虽然有时候也是两手空空,但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,他也是个有存粮的人了。
天渐渐的冷了,野林是再住不了了,他就偷人家的铲子在野地里挖了一个地洞,像动物般絮了一些草,借着存下来的那些皮毛就生生的挺过了那个冬天。